但是——
他摊开手,低眸看到手心的电话号码,漫不经心道:
“这不是挺会的吗?”
-
走出旧教学楼后。
哥哥瞥了眼我,问道:“这个你还要喝吗?”
我看了眼那杯奶昔,摇了摇头。
他嗯了一声,说了句“稍等。”
我顿住脚步。
然后,下一秒——
哥哥非常自然地走到垃圾桶前开始垃圾分类。
我:……
果然,是生气了。
等我回过神后,他已经空着手回来,垂眸看向我,语气平淡地说:
“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喝。”
我沉默一瞬,点了点头。
虽然我根本没喝,但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喝动过的奶昔送人。
想到那句「好久不见」,我顿了两秒,问道:“哥哥,你们之前见过吗?”
中午光线明亮,他迎着光站着,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是听到他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见过。”
黑子哲也停顿两秒,补充道:
“他说很像。”
我微怔了一下。
什么很像……
哥哥低下头,和我对视,一字一句道:
“我和你很像。”
“……”
啪地一声,中性笔落在地上。
空气静默片刻。
我正要弯腰去捡,哥哥先我一步捡起,摊开我的手心,将笔递给我后,轻声道:
“拿稳一点。”
-
我不知道我是以何种神情回到教室坐下的。
哥哥面上波澜不惊,言语干脆利落。
我实在有被猝不及防到。
……这就是天然黑吗?
我和他都有要强执着的一面,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很像。
但被某人意味不明地指出来又着实耐人寻味。
前世,他总爱拿我跟各种生物比较,看到一只不爱理人的小奶猫就说像我,看到一支被太阳晒得恹恹的莲花也说像我,甚至喝到掺了水的假酒,也能拿我同它作比……
但他几乎很少说我和单个人相像。
我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
是陌生的号码,但号码背后的人我并不陌生。
“奶昔扔掉了吗?”
童磨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道:“好浪费。”
原来是被他看到了。
我轻描淡写地回道:“尝一口不喝完的是你吧。”
哪来的底气说别人浪费?
“是你担心里面有奇怪的东西,我才帮你试了试。”
他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反问:“怎么连哥哥都嫌弃上了?”
童磨轻巧着把玩着金属打火机,推开教室门,抬起眼,似有若无地低笑了下。
“我前世可没有嫌弃纱代。”
我对上他的视线,挂断电话,风轻云淡道:
“不用反复提醒我,你前世将我吃掉。”
_
算上今生,我和他有十余年未见。
但关于他的记忆却从未褪色。
在我的记忆里,他给我的初始印象其实不差。
我们的关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淡。
因为他是第一次给人当哥哥。
所以对于我半夜不睡觉跑到他房间拔他头发的行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同样是第一次给人当妹妹。
所以对于他内心毫无波澜,却硬要装出十分关爱我的行为,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后来,我见的人多了,逐渐认识到我哥和外面正常兄长比起来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遗憾的是,我甚至不能以商品欺诈为由进行退货,这令我郁闷了好一会儿。
但考虑到我也不是完美无瑕的妹妹,因此接受得很快。
而事情的转折就在于此。
我可以很坦然地接受,他自己却不行。
就好像有些事,心知肚明可以,但不能被点破。
之前说过,我哥做人不行,但眼光一流。
他的恋爱对象大多善解人意,跟我关系都不错。
她们也觉得有这层关系,一些话比较好说出口。
因此,我哥每换一个对象,就有一个人来建议我多关心空巢老哥。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是真崩不住。
于是,有一次我直接摇了摇头,点明:“他不会因此感到悲伤。”
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自认这句话没任何问题,完全是阐明事实。
但被偶然路过的我哥听到后,事态急转而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褪下了半永久微笑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