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
那是一本日记,想来便是床底之人所写,名姓未留,但却从他患病之初记录到近日。
起初,家里人只以为是感染风寒,为他请了大夫,但久治不愈,风寒越发严重,换了多位名医也无计可施。
寒冷之余,他想到日色下取暖,却只觉得越晒越冷,连笔都握不起来,家中人只觉他患了不治之症,悲伤之余,却也做好为他送终的打算。
直到有一次,家人同他说话之时,簇簇细小冰碴倏而穿出,刺破他的眼皮、他的脸颊、他的手臂,那般突然,他麻木的身躯还未曾察觉什么,家人便吓得退出房门,大喊妖邪离去。
后来,他们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个道士,他说得了此病,是上天的惩处,不可打杀,却也不能善待,否则会祸及家人,于是一行人匆匆对他洒了几碗符水,不顾他身骨脆弱,弯折几下后便将他塞入这间小阁,再不见天日。
不知春秋,不见风月,他的愤恨逐渐软化,变作不甘,后来也信了道士言语,每日向上天祈求原谅,渐渐的,连那丝忏悔也无,只余麻木。
得了这个病后,他甚至不需要进食也能存活下去,或许,他确然是什么妖邪变化而来。
他在最后一页歪歪扭扭写道:“我本就是妖邪,我们是一体的,我被选中,我并非人——”
话语戛然而止,再无其他。
不止是林斐然,屋中四人看过这本册子,心绪各异。
她静心思索过,又去看过那块木制门联,回身向秋瞳道:“你的谱图中还有金桂吗?”
秋瞳摇了摇头:“中途用过了。”
她看过这本册子,心下也十分低沉,谁人不知青平王的妻子患有寒症,难道娘亲以后会如这人一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