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他将人都遣退后,开始研墨思索着给京城写奏章,而这个奏章要如何写,却是难中之难。
这封信如果由他送出去,从此宣国公府将会成为横亘在太后心中的一根刺,宁王也不会放过他,但是宣国公府战功起家,忠勇捍国,百年忠君,又岂能允许他退缩。
不知何时,窗外滴滴答答落起了雨,他收了最后一笔,才往正屋去就寝。
路过隔间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扫了眼,才发现她今儿没有住在这边,应是在东厢房歇下了。
他心里有事,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尤其是这身上明明是从头到脚都洗过了,他却总觉得有一股那女子身上的幽香,怎么都消散不了。
直到四更天才泷泷有了睡意,一头栽入了一个梦境。
梦里秦淮河的夜风却是热的,热的滚烫。
他站在朱雀桥上,将沈黛掰过来面朝他臀肉靠在桥杆上,她大腿勾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喘着气,手腕勾着他的脖子,娇娇软软的嗯吟着:
“你好美。”
然后亲了亲他的喉结。
阵阵夜风袭来,他却感觉身体越来越热,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他像是沉浸在夜风中,什么都感觉不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很软很软,每一个地方都软,只要滚烫的掌心轻轻抚过,她便在他身下娇喘不息。
身下的朱雀桥发出吱呀的声响,上下起伏着。
船波晃动,一层层由近及远,她就像那波纹四散开来,浑身的每一处发丝、毛孔都舒展发颤,渐渐的化成一滩柔软的水。
水是舒服的,他久久沉浸在里面拔不出来。
直到熹微的白光透过窗棂照射在窗幔之上,天亮了。
长橙在外面轻叩了门道:“爷,卯时了,该起了。”
崔彦才从梦中惊醒,忽地睁开眼,却感觉身下一热,伸手一摸,触手是一片湿润。
“嗤”,他忍不住嘴角微抽,发出一声轻嘲。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竟然在梦里而且还是跟那个外室。
他一向自持克制、禁欲,难道是太久没有释放了,身体憋不住了。
还是他身上沾了太多她的味道,身体接受错了信号。
他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后,丢下一句:“内室的沉香是不是燃的淡了些?”
也不等回答,就径直去净室梳洗了一遍,换了身白绫中衣候,开始了每天亘古不变的晨练活动了。
雨过天晴,空气更为澄净,长剑在他手中翻飞如流云,他身姿矫健,体魄有力,一会儿便挥汗如雨、汗流浃背了。
只苦了一旁候着的长橙,明明每日燃的香料分量都是一样的,今儿怎么突然就觉得淡了,更有一大早的就先去洗漱一番,明明练完之后也是要洗的。
他早已备好了梳洗用具,看到净室已换下的衣衫,随手拾起那亵裤,触到那上面一滩水渍,顿时手一缩,这爷似乎是开窍了?
他也是头一次见,可昨儿那好的机会,他何苦憋着自己呢,更何况以爷这般相貌、地位的贵人,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委实不用在这事上苛待自己,看来后面自己还得多规劝着些。
长橙一番自以为是的内心独白,崔彦自然是不知晓的。
只是今儿的早膳,大师傅做的几样菜都不是很合口味,就连那一道魏一石特地请大酒楼的掌勺做的茉莉冬瓜汤都不是很得味。
他难免不太痛快道:“今儿这几道菜沈黛可是掌过了?”
长橙赶紧解释:“沈娘子实在是昨儿累了一宿,这会儿怕是起不来。”

